柠安见了两回这座小坟，最后在第三回时，她看清了小坟墓碑上的照片——那是颜娉的遗照。

　　墓碑上的颜娉唇角噙着抹浅，目光温柔地望向镜头，瞧着倒比现实中她刻意伪装出的安静和柔和顺眼许多。

　　问题是再怎么顺眼，这里存在一座有颜娉遗照的墓碑，就足以证明她身后的颜娉正常啊。

　　身前无路可走，阮柠安只得站在坟前，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追她而来的颜娉。

　　而这个“颜娉”，脸上意盈盈，连唇角扬起的弧度都和墓碑上的遗照如出一辙，阮柠安望着她这副样子，总觉得比刚刚她血肉模糊的面孔还吓人，就像是遗像里的人跑到现实里来了般。

　　所以即便退无可退了，颜娉向前走一步，阮柠安便向后退步，她陷入了芦苇丛之中，那些干枯的芦苇杆在她手指和腕间划出一道道血口，阮柠安敢喊声痛。

　　“咯咯咯……”

　　颜娉看着她手上那些血口，却发出了阵不似活人的诡笑，然后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白纸，丢到阮柠安面前，说话的嗓音又变了个人，她问：“玩游戏吗？”

　　白纸无风而起，就像送葬时洒满天际的纸钱，飘至阮柠安脚——可那却是她们下午做好来玩“问”时，准备好的白纸。

　　“你想问我什么问题？”颜娉往阮柠安的方向迈出一步，用极具蛊.『惑』『性』的声音说道，“我都可以告诉你答案。”

　　“问”这个游戏，必须要在坟山上进行，因为坟山阴气足够重，问的是游魂过客。可偏偏它又能在看得见坟的地方开始，因为一旦你在有坟的地方问，问的便是坟主。

　　这刻，阮柠安觉自己几乎是停滞了呼吸，连跳都跟着缓缓慢下。

　　脑海中只回『荡』着句话：她要死了吗？

　　阮柠安的目光逐渐涣散『迷』茫，嘴唇蠕动着，几乎要将这个问题询问出口。

　　但在她开口的前秒，阮柠安又次听见那个看见的青年，在她耳畔低声喃喃：“她的脸呢？”

　　脸？

　　谁的脸？

　　颜娉的脸不是就在她脸上吗？

　　阮柠安的神志因为这个问题又清明了些许，眨眨眼睛看向颜娉，随后紧皱起眉头——对，她刚刚看到的颜娉，脸皮已经完全被撕掉了，现在她的脸为什么完好无损？

　　这个人真是颜娉吗？

　　阮柠安吞了吞口水，将这个疑『惑』说出了口：“你的脸呢？”

　　“颜娉”听到这个问题脸『色』骤然大变，她瞪圆了眼睛，面容扭曲，然后用手揪着自己耳朵，继而又扣上眼珠和鼻尖，凄厉地大叫：“我的脸？”

　　“我的脸呢？！”

　　果然，这句话就是顾香娘的死『穴』。

　　颜娉开始如梦中的顾香娘那样癫狂撕扯自己的面容时，顾绒就感觉到控制住他那股束缚消失了，他转身看了眼身后的落日，太阳只差最后一缕光就要彻底沉去了——阮柠安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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