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醉得厉害,就叫阿留亲自送了回府。
云鬟盥漱完毕,想起方才跟柯宪所说,便起身,从桌柜子里又将那觱篥拿出,才要吹奏,忽然想起先前梦中所得。
默默地出了会儿神,手指弹动,轻按下去,才吹了两声,忽然竟有些心神不宁,忙便停下。
不觉夜深,外头的风越发大了,隐隐地竟仿佛有些虎啸龙吟的声响。
云鬟不知不觉竟握紧了被子,心头无端慌得厉害,虽知道不可能,可是眼见那窗纸上影子晃动,就仿佛那凶兽随时都会破窗而入一般。
因一念心动,那夜跟凶兽劈面相逢的一幕便也不停在眼前出现,记忆如疯了似的,总是要定格在那一幕,那饕餮气咻咻地喘息,跟那熏人欲死的气息,近在耳畔眼前。
逼得她拉起被子,死死地蒙住头。
不知过了多久,正不得安眠,忽不知哪里涌入一阵风,呼呼更响。
云鬟恍惚里察觉,犹豫欲看,翳风穴似被轻轻抚过。
顿时间,便不由自主地意识昏沉起来,起初还有些不安惊惧,身子却仿佛坠入一个安稳牢靠的所在,被紧紧地包围护着。
饕餮的影子才在脑中渐渐退散,云鬟陷入沉睡酣眠之中,再无知觉。
此后数日,云鬟跟柯宪仍只在公房内安稳地看卷宗。
这段时日里,山西那杀妻案也有了结果,经过反复侦讯查问,那男子总算承认了其实妻子并不是他所杀,而是被人强/奸之后杀害。
他因素来夫妻恩爱,却无能为力阻止爱妻被害,又不想事情传出去,让亡妻再背负被辱之名,所以索性承认是自己所杀,乃是存了个同生同死之心。
从这两件之后,刑部中人看待“谢凤”之时,眼神越发不同,轻视不屑者越少,多数是敬而重之,连一应上司等,也无不客客气气,丝毫不敢以势压人。
这天云鬟递交了卷宗,便往回走,正过廊下之时,忽地前方走出一道影子来,将她拦住。
云鬟抬头,却见面前站着的人,身材高大,髭须微露,下巴上显得有些青郁郁地。
双眸锐利,人物齐整,面上两三分憔悴,却掩不住天生那股冷傲。
云鬟扫了一眼,便淡淡地垂首行礼道:“张都司。”
这人果然正是张振,见云鬟如此,便笑了两声,目光又在她脸上跟身上转来转去,却见她生得秀丽绝伦,大非寻常男子可有的姿色,只气质清冷淡定,却又不是一般女子该有的气质,分毫娇柔脂粉气都不曾有,反而大有木叶风肃。
面容虽秀美,双耳垂却并没有耳洞,身形虽卓然挺秀,可是那……
张振目光何等锐利,云鬟隐隐察觉,便不同他多话,迈步要走之时,张振忽地低头道:“那天跟世子去我家里的,是你,对么?”
云鬟仍是面无表情,长睫都不动一下儿,若非张振对自己的眼神有十万分
请收藏:https://m.bgie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