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我看了会儿就不自觉地开始处理邮件。
鞋跟跺向地面的声音惊动了我。
抬头望去,只见他们三人极快地反复踢腿——那可不是踢踏舞,三个人都穿着高跟,彼得的鞋跟粗一些短一些,两位女士的则与一般酒杯高跟鞋无异——整条腿箭一般地出去,还来不及作反应,只听一声跺响,另条腿又弹了出去,节奏极快,丝毫不见停滞迟缓。
特别是翁可欣。她是唯一一个穿了裙子的人,兴许是衣服的关系,她的腿跟弹簧一样出去收回,又长又锋利,仿佛这种极大强度的运动根本损伤不了她的肌肉纤维分毫。
我看得眼花缭乱。他们怎么站住的?用脚尖吗?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我的日常生活经验,我实在难以想象人类能迅捷和有力到这种程度。嘴几乎没合上过,这种舞步太具有观赏性了,我的内心大受震撼。
上次面对直击内心的舞蹈还是在慕尼黑,改版《舞姬》第六场的幽灵群舞,我彼时的注意力全然决裂,一半被满目的tutu裙下极富力量感的群舞夺走,一半是分给了我的愤怒。
现在我眼中的也是腿,只是和芭蕾无关了。
好快,比极限更快。
过了好几分钟,音乐终止,潘德小姐仿佛一身郁结俱都排解了似的,冲每个人笑:冷面克格勃、仍做着弹簧腿练习的翁可欣,当然还有我。
我本以为能和她说上几句话,出乎意料的是,他们根本就没休息。这一首歌比上首节奏要快得多,第一个音符出来我就知道是小理查德的《TuttiFrutti》。
有人能用这首歌跳舞?
有。
现在他们更像是在表演一支完整的舞蹈。我没什么可说的,只是对潘德小姐的核心以及腿部力量有了全新的认识——此外就是充斥整个空间的激情。
舞者的快乐仿佛会传染。
开始牛仔舞练习之后,教室里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,不知道是不是被音乐吸引过来的。在这里学习的大半是小孩儿,年纪最轻的看上去可能只有十二三岁;大人倒也有,很少,而且从水平上看反而不如孩子,也许只是票友,业余学学权当锻炼身体。
他们并不加入到教室中央,只在旁边观摩,有的则在墙角跟随着做练习。正因为有了对比,我才认识到被众人目光聚焦的那三个人究竟有多厉害,力与美,节奏与激情,在完全成熟的舞者身上体现到了极致——
至于潘德小姐,她根本就是发光体。
那两个高中生也过来了,跟几个年纪相近的围在一起,嘀嘀咕咕商量着什么。我问刚才给我科普舞种和基本知识的小学员:“他们在说什么?那是首歌吗?”
“对,《HitTheRoadJack》,只要参加比赛,这首歌就一定会听到产生后遗症,两周的‘耳虫’起步。”小学员酷酷地抱着臂,他穿那种黑裤白衣的拉丁舞服,速干面料,是有那么点帅,“你是谁的家长吗?”
帅个屁。丑死了。
我微笑着问:“我像吗?”
“不像。”他朝我挑了挑眉,“有男朋友吗?”
我吸了口气:“我对你来说太年长了,小孩儿。听到反胃的歌为什么他们还想要放?”
“你一定是第一次来。”他故作世故地摇摇头,“没人能忘记那两个人的舞,你看过一次就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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