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莹每骂一句，便会有上千人大声重复着她的话，震得人耳朵嗡嗡。
辇车之中，晋王脸色苍白。
他从小就知道，他并非嫡出。
老晋王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，他能继承王位，是因为老晋王杀了蔡莹之子，把他记在蔡莹名下。
有嫡立嫡，无嫡立长。
蔡莹只有他这一个“儿子”，他便是晋王府独一无二的继承人。
城楼上的蔡莹还在痛斥，她已经在讲自己像狗一样被关在地下二十多年，是的，周熠多少岁，蔡莹就被关了多少年。
本来自己就是被强抓来的壮丁，离家的时候，娘哭得几乎昏死过去。
原来前些日子盛传的，晋王府地下密室里发现老晋王妃的传言居然是真的。
动摇的何止是军心，更多的是民心。
如果有朝一日，自己死了，娘也会这样又哭又骂，恨晋王害得她家破人亡吧。
这一刻，城楼上的女子不是高高在上的老晋王妃，她只是一个丧子的母亲，一个失去娘家的女儿，一个无依无靠，被庶子欺凌的可怜妇人。
蔡莹想到这些，便又想到了她的孩子，蔡莹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，她恨，她恨晋王，她杀不了他，可她却能毁去晋王父子两代经营起来的好名声。
他策马走向辇车，对车内的人沉声说道：“王爷，退兵吧。”
符燕升心中大震，完了，即使这场仗能够险胜，晋军的军心也动摇了。
晋王紧咬着嘴唇，终于他大吼一声：“全都是假的，杀，给我杀！”
人家能把蔡莹大老远地送过来，当然早就准备好了，就看这千人传音的阵容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符燕升一转头，便看到自己的亲兵竟然也在抹眼泪。
又是一轮箭雨，城楼上的士兵倒下一排，但是蔡莹安然无恙。
人人只说蔡氏鱼肉百姓，却无人知道蔡氏是在为晋王敛财。
而当蔡家兄弟身陷险境时，晋王却连个眼角子也没给他们。
他们崇拜的、追随的，清贵无俦、谦和如玉、爱民如子的晋王爷，竟然是一个为了上位囚禁嫡母的外室子。
当时那么多箭啊，只要有一块盾牌没有挺住，老晋王妃就被当场射杀了。
今日之后，晋王就成了口诛笔伐的对象，即使有朝一日他能登上大宝，也难以让万民归心，不仅是他当皇帝是否得位不正，而是他做王爷就已经得位不正了。
众人这才想起来，对啊，这位老晋王妃的娘家可不简单，那就是曾经不可一势的蔡氏啊。
符燕升想要斥责地，却看到更多的人眼中有了悲伤之色。
可越是如此，却越是令人觉得她说的可信。
蔡莹的骂声里掺杂着哭声，甚至有些语无伦次，此时的蔡莹，不像王妃，更像一个不幸的市井妇人。
想到忽然出现的陆氏兄弟，符燕升握紧拳头。
只是转瞬之间，符燕升便已涌起无数的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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