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际的乱发,轻声叮咛:“半夜起来喝水,别忘了----要披件衣裳------”
杜圣心还是没动一动。
倪姬终是失望了,丈夫还是不愿挽留她。
分别十八年来,他每次都用‘习惯独睡’或‘心情不好’等等可笑的借口赶她出卧房,这几天里,甚至都不让她靠近。
可倪姬从来不怪他,她知道丈夫是在掩藏他身上的一样东西,一样玄天界人,都为之颠狂而不能自拔的东西!
是他左腕上的果孽痣!
她永远忘不了丈夫捧着自己左腕嘶心裂肺的狂吼声。
“男左女右。屈起你的中指来,看看有几个血点!”——这是烙在每个入世属生魂心中的诅咒!是最最歹毒的枷锁!
她终于说服自己再原谅他一次,可心却越来越不能原谅自己。丈夫心里最爱的人不是她,可这般熬得再也熬不下去的夜晚,他很需要自己留在他身边,可她还是无能为力,只能眼看着他这般决绝地折磨自己!
“对不起-----”她长长地泣喘着:“都是我拖累了你,如果你心里难过------就大声地哭!-----不要撞自己的头------”倪姬哽咽着站起身,冲下了床榻。
腕际一紧,——杜圣心冰凉的右手,准确地拽住了她!
倪姬浑身剧烈地颤瑟,“噫——”地哭出了声,两行清泪贴着脸颊,狂泻
香洗退出卧房的时候,带走了房里最后一丝光亮。
窗外,又在下着雨。
倪姬讨厌夜半敲打着窗纸的雨声,可偏偏,每一个听着雨声的不眠之夜,她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十指相扣,耳鬓咽语,血热交感,窒心绝伤……
倪姬只恨,每次这般绝望的夜晚,偏偏他们拥有的只有彼此。
被迫成婚,赌气不愿圆房的丈夫、着急他伤势,为助他打通任督二脉而下药献身的自己——那一夜,杜圣心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汗涔涔的胸口,说他心里有她,只是不能放下从前,不愿让她后悔为难。
就为着那番话,二十多年来,无论外人眼中这个男人对她多么冷漠决绝,她都愿意为他守候。
而今夜,杜圣心又在她耳边说了些话,她恍惚中明白,那些话,将足以支撑她挨过今后无数个绝望之夜……
杜圣心促乱的呼吸渐渐匀稳下来,紧握着她手掌的手也开始松开。倪姬庆幸,梦蟾宫密传予他的“素玄经抚心诀”还能让他如此安稳满足地睡去,暂时忘记所有的痛苦。
可自己呢?替孩子般熟睡得一动不动的丈夫和自己整理完贴身的小衣,她唯一能做的,只剩下靠在他臂挽里,听着窗外的雨声,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。
“毒琵琶,你骗了我!你说我可以帮天鹏,可我却是拖累了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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