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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来到兰成蹊的庭院外面,照旧等到了卯时,然后走了进去,准备唤醒他。
兰成蹊躺在朦胧昏黄的床帐之内,斜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看了她一眼,眼中一片清明,完全不像刚醒来的人,带着一种近乎锋利的光芒。她不敢再看下去,低着头,用手指轻轻按揉着他的太阳穴两侧。
他舒适地叹了一口气,将头枕在李稚蝉的腿上。
她浑身一顿,却没有反抗。
李稚蝉的手指穿过了兰成蹊柔软的长发,来到他的脖颈处。她看着他凸起的喉结,想象着如果自己的手指扼上他的喉咙,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。
只不过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。
那一天她亲自看见兰成蹊轻描淡写地徒手扯断了一根铁链,如今自己手无缚鸡之力,文不成武不就,怎么可能对他造成任何一点伤害
于是她只能拿了一把玉梳,从上到下一点点地为他打理一头长发。
遇见兰成蹊之前,她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美成这样。
他没一处五官不俊美,虽然眉眼稍带阴柔,只不过鼻梁挺拔,掩盖了之前的一切女气,只剩下一种夺人心魄的漂亮。
帐内暖气萦绕,所以当她听他说“杀过人吗”的时候,她有一些没反应过来。
只不过她早就应该想到兰成蹊会说这种话的。
很好,这很兰成蹊。
李稚蝉摇了摇头。
“想杀吗”他睁开眼睛,看着她的脸庞,嘴角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。
她愣了一下。
幼时她最恨的是贵妃,只不过她已经在她的面前被砍杀,血溅得有三尺高,脸上最后的表情扭曲丑陋。
她现在最恨的人大概是兰成蹊。
只可惜她杀不了他。
最后她想了一会,轻声说“先生让我杀谁,我就杀谁。”
兰成蹊笑了一声,一只手掌摸了摸她的头顶,又将她推开“倒是一个乖巧的孩子。”
她下了床,为他套上鞋袜,没有吭声。
“既然没杀过,那就今天杀吧。”他的语调漫不经心,仿佛就在谈论今天天气的好坏,而非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。
李稚蝉把他扶了起来“是。”
她跟着他走了出去。
宰相府十分幽静,偶尔才会看到几个悄声无息的婢女,见到他们走来都趴伏在地,看到兰成蹊时瑟瑟发抖,等他们走过去之后才敢直起身子。
他们又来到那一天关押她的地牢,兰成蹊指了指门,让她先进去。
她闻到的第一股气味便是一阵浓厚的血腥味,带着经年不散的潮湿,混杂着恶臭向她扑面而来。地牢腐朽,踏上地面的时候只感觉一阵黏脚。
李稚蝉抬脚一看,发现鞋底上已经沾了一层还没干透的血。
兰成蹊带着她走到一个牢房前面,让人开了门。
里面在木桩上用铁链绑着一个人,浑身上下早已血肉模糊,已经看不清他的脸究竟长的什么样了,上面全都是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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